第6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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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
在姜玉鳴即將看見莊子真和伊荼娜的那一瞬間, 莊子真在帶著伊荼娜消失、隔絕兩個世界的聯系，讓伊荼娜單獨出現在姜玉鳴的視線中的種種處理方式裏，做出了最為冒險的決斷——他將姜玉鳴放入了這個世界。
之前他們並沒有考慮借用人類的力量, 就是因為沒有合適的辦法, 能讓他們加入進來，可姜玉鳴自己闖了進來，倒像是老天爺把他送到他們手裏，要他成為他們的幫手一樣。
既然如此……
他迅速的更換了世界重合的地點, 讓姜玉鳴一踏入這個世界，就能看見最具沖擊力的刑場。
為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，讓他意識到, 這個世界的愚昧和殘酷之處。
而嫉惡如仇的修仙者對此絕不會坐視不管。
計劃總是不如變化, 最終都要順應形勢。既然事已至此，魅魔也只能將計就計的看著他道：“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，我們先把她們送回去吧。”
姜玉鳴自然點頭答應。
他們將她們送回了家。那就是不遠處的一個村莊，村子很小, 破舊，臟亂，地面上隨處可見排洩的穢物。姜玉鳴皺起了眉頭, 伸手一揮, 整個地面便都被翻了過來，新鮮的泥土將穢物壓入底部，這樣才讓環境不再那麽讓人無法下腳——雖然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雙腳懸浮在空中不落地。
伊荼娜經常想，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天使, 是不是也是嫌棄人間臟亂差, 才不肯走在道路上。
——當然, 她也沒落地。
而他們進入村莊之後, 村落裏明顯還有別的人家存在，不少人湧到門口，震驚的看著這兩位衣衫純白，美麗英俊的幾乎讓他們目眩神迷的存在，目瞪口呆，都忘記了言語。
他們看起來幾乎不像是會和他們身處同一個世界。可如今卻降臨在他們門外的街道上，和他們近在咫尺。
兩位無瑕之人的身後跟隨著那些早已被放棄驅逐出去的罪人，但此刻，那些罪人卻比他們離這兩位無瑕之人更近。
這甚至讓他們覺得，那些罪人身上的邪惡，都被滌蕩凈化了一般，聖潔了起來。
那些人類眼中的崇敬和敬畏，讓伊荼娜很是唏噓。
當初她也曾行走在這樣的村莊裏。可是那時她不敢暴露自己的異常，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不顧骯臟，走在泥濘的道路上，裹著黑色的長袍，低著頭，唯恐引起別人的註意。
伊荼娜想著想著，便不由地有些出神，這時，他們已經走到了村子中心的地帶。
就在此刻，之前那因為祈禱而被鞭笞的女人，突然漲紅了臉，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異常的亢奮狀態。
她停下腳步，眼中湧著眼淚大聲道：“你們這群該死的、指認我是女巫的混賬！看！天使救了我！在我將要被燒死，被鞭打而死的時候，兩位天使降臨救了我！我不是女巫！我是虔誠的信徒，我是天使承認的信徒！我死後，是會成為聖人的！！你們！你們指認了我這個如此虔誠的聖人，你們才是罪人！你們死後，全部都會下到地獄裏去！！你們這些該死的混賬！！”
姜玉鳴不知道她在說什麽，只是覺得她的狀態有些不大正常，不由得蹙了蹙眉頭，準備先給她灌一碗符水試試。
這時，伊荼娜開口了。
“我們不是天使。”她看著那個滿臉快意的女人，卻說出了否定的話語。
她的聲音擴散出去，整個村莊都聽得清清楚楚：“你所祈禱的對象並沒有來救你，他是偽神。”
這個發言太過出人意料，一時間，整個村莊寂靜無聲，人們都呆呆的看著他們。
“如今在人間建立教堂的神，是趁著真神沈睡，而竊據神位的偽神。我們不是偽神的仆人，我們是真神的侍從。”
說到這裏，伊荼娜柔和微笑——而普通人類，沒有人能抵禦一個高階魅魔的笑容。
他們癡癡地看著她，只覺得她說的話語，就是真理：“請你們記住，很快，真神就會回歸神位，到了那時，就不會再有無辜的女子被指認為女巫，然後被隨意的溺死、吊死和燒死。正因為偽神貪婪而心腸狠毒，所以你們才會備受苦難——他以看到人類的痛苦為樂。等到真神回來，所有人都會過上平靜安寧的生活。”
這次最先開口的，是那個年紀最小的女孩。
她瘦小極了，很明顯可以看出營養不良，只有那雙眼睛，幾乎病態的大：“真的……？”
伊荼娜道：“當人間發生災難，偽神會說，那是因為那裏的人不敬他，而真神會去拯救危難之中的人；當人間發生病疫，偽神會說，那是因為那裏有女巫在危害人類，要把女巫抓起來燒死，而真神會去拯救生病的人；當人間發生饑荒，偽神會讓貴族們吃飽，然後說，餓死的人是在為上輩子贖罪，真神則會帶來足夠的食物，並教導人類如何種植。”
她說著，從儲物袋中拋出一張桌子，那張長長的桌子見風就長，落地時已變成了可同時容納好幾十個人吃飯的長桌。
然後，桌子上霎時出現了無數的食物。
原本還有些畏懼遲疑的人類頓時轟動了，他們爭先恐後的沖出家門，撲上長桌，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口吞咽起食物。
但修仙之人早已不吃五谷，哪裏會有人類的食物，所以那些只是一些可以讓人飽腹健體的丹藥，被蒙上了一層幻術。
姜玉鳴一直在一旁看著，此刻才開口道：“你能和他們溝通？”
“我剛才連接上了其中一個女子的神識，”伊荼娜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，笑道：“看了一遍她的記憶，就知道她的語言啦。師父需要嗎？”
“……”越是修為高深的修士，就越是抵觸被人隨意的觸碰神識，很多時候，修士的一輩子，也只有自己的道侶可以觸碰的那麽深——在雙修的時候。
由此可見，這是一件多麽私密的事情。
但想到伊荼娜修的便是神魂之道，對旁人來說親密至極的事情，對她可能就是隨意的一件小事，這讓姜玉鳴的心情時常感到很是覆雜。
最終他還是道：“……要。”
伊荼娜便笑瞇瞇的轉過身去，正對著姜玉鳴，捧住他的臉頰，抵住了他的額頭，閉上了眼睛。
姜玉鳴卻沒有閉眼。
只見女子美麗動人的臉龐近在眼前，他只要稍微擡起頭來，便能輕輕吻上她的臉頰，只要擡起手來，就能撫上她柔嫩的臉頰。
只是光天化日，眾目睽睽之下，他雖然心中發癢，卻絕不會做出這樣唐突孟浪的事情。
姜玉鳴咬緊牙根，移開視線，握緊了拳頭，艱難的忍住自己內心的騷動。
待到伊荼娜退開時，他也已經能夠明白，那些人類都在說些什麽。
什麽“真神”、“偽神”、還有些人在向他們祈求寬恕，總之亂七八糟的，讓姜玉鳴聽得直皺眉頭。
見狀，伊荼娜主動向他講解道：“這個世界，好像有一個修士，自稱為神，奴役人類，挑起了許多戰爭，殺戮那些不服從他的人。而且還動不動就將無辜之人說成是邪惡的化身，比如這些女子——然後將她們殘忍的殺死——這等喪心病狂之輩，我們豈能放過？”
姜玉鳴點了點頭道：“如此惡人，自然不能放過，但當務之急，還是得先探明清楚這裏到底是哪。”
他蹙眉道：“我記得我本是進入了樹林深處的，卻一轉眼就到了樹林邊緣，然後就到了這麽一個奇怪的地方。你呢？”
見沒能含糊過去，魅魔心中撇了撇嘴，面上卻仍是柔和平靜的：“我和師父差不多。”
“說起來，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麽？”
“師父還不是？師父來做什麽？”
“我是來找你的。”
“我是……來見故人的。”
姜玉鳴有些敏感道：“什麽故人？”
伊荼娜便微笑著看著他，回答道：“一個最近忙的不行，都沒空理我，和我說說話的故人。我就想著，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看看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麽？師父知道是誰了？”
姜玉鳴有些尷尬的幹咳了一聲道：“他沒有不理你。”
“是嗎？”
“他只是……有些忙而已。”
“忙了快一百年呢，有這麽忙嗎？”
姜玉鳴低聲解釋道：“師叔飛升成仙了，師父又要鎮守酆都，我一個人，實在很擔心哪裏做的不好，辱沒了他們的名聲……”
見狀，魅魔體貼的打斷道：“好啦，我知道的，你的壓力很大，我又沒有怪你。”
她凝註著他，片刻後垂下眼眸，抿了抿嘴唇，低聲道：“就是有時候，會有一點點寂寞。”
姜玉鳴心頭一熱，不禁握住了她的手，保證道：“等回去以後，我找機會多陪陪你。”
伊荼娜這才擡起臉來，望著他淺淺一笑：“可是你現在就在陪著我呀，若是我們一時半會不能回去……你是不是就可以在這裏多陪我一會兒了？”
姜玉鳴有些無奈：“伊荼娜……”
見狀，伊荼娜嘆了口氣：“好好好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，你有你的責任，八重雲天離不開你。”
她一字一頓，帶著調笑意味道：“代、掌、門、大、人。”
但聽她這麽稱呼，姜玉鳴卻想起了莊子真。
他那時疑心他們曾生出了別的感情，可還沒有證實，莊子真便已飛升成仙，而後伊荼娜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異常，他便也慢慢的將那些猜測放下了。
可現在她忽然如此喚他，倒讓姜玉鳴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——
她曾經，也會這樣巧笑倩兮，親昵的與莊子真開玩笑嗎？
她也會這樣叫他，代掌門大人嗎？
察覺到姜玉鳴的視線楞楞的看著自己，伊荼娜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：“怎麽了？師父？”
“沒什麽……”
姜玉鳴討厭這樣胡思亂想的自己，他將自己那些醜陋的嫉妒按回心底，嚴厲的告誡自己，師叔已經飛升成仙了，何必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？
見狀，伊荼娜好像有些疑惑，還想再問，但姜玉鳴已經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在迫近——
作為在最後一戰中，曾和熾天使正面戰鬥過的一員，姜玉鳴還記得那熾天使周身仿若能將一切觸之即燃的熾熱氣息。他猛地扭頭望去，卻見天空之上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無數的雲彩，雲端之上，已不再是一支天使小隊，而是一支大約有千百人的天使大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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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他們並沒有考慮借用人類的力量, 就是因為沒有合適的辦法, 能讓他們加入進來，可姜玉鳴自己闖了進來，倒像是老天爺把他送到他們手裏，要他成為他們的幫手一樣。
既然如此……
他迅速的更換了世界重合的地點, 讓姜玉鳴一踏入這個世界，就能看見最具沖擊力的刑場。
為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，讓他意識到, 這個世界的愚昧和殘酷之處。
而嫉惡如仇的修仙者對此絕不會坐視不管。
計劃總是不如變化, 最終都要順應形勢。既然事已至此，魅魔也只能將計就計的看著他道：“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，我們先把她們送回去吧。”
姜玉鳴自然點頭答應。
他們將她們送回了家。那就是不遠處的一個村莊，村子很小, 破舊，臟亂，地面上隨處可見排洩的穢物。姜玉鳴皺起了眉頭, 伸手一揮, 整個地面便都被翻了過來，新鮮的泥土將穢物壓入底部，這樣才讓環境不再那麽讓人無法下腳——雖然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雙腳懸浮在空中不落地。
伊荼娜經常想，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天使, 是不是也是嫌棄人間臟亂差, 才不肯走在道路上。
——當然, 她也沒落地。
而他們進入村莊之後, 村落裏明顯還有別的人家存在，不少人湧到門口，震驚的看著這兩位衣衫純白，美麗英俊的幾乎讓他們目眩神迷的存在，目瞪口呆，都忘記了言語。
他們看起來幾乎不像是會和他們身處同一個世界。可如今卻降臨在他們門外的街道上，和他們近在咫尺。
兩位無瑕之人的身後跟隨著那些早已被放棄驅逐出去的罪人，但此刻，那些罪人卻比他們離這兩位無瑕之人更近。
這甚至讓他們覺得，那些罪人身上的邪惡，都被滌蕩凈化了一般，聖潔了起來。
那些人類眼中的崇敬和敬畏，讓伊荼娜很是唏噓。
當初她也曾行走在這樣的村莊裏。可是那時她不敢暴露自己的異常，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不顧骯臟，走在泥濘的道路上，裹著黑色的長袍，低著頭，唯恐引起別人的註意。
伊荼娜想著想著，便不由地有些出神，這時，他們已經走到了村子中心的地帶。
就在此刻，之前那因為祈禱而被鞭笞的女人，突然漲紅了臉，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異常的亢奮狀態。
她停下腳步，眼中湧著眼淚大聲道：“你們這群該死的、指認我是女巫的混賬！看！天使救了我！在我將要被燒死，被鞭打而死的時候，兩位天使降臨救了我！我不是女巫！我是虔誠的信徒，我是天使承認的信徒！我死後，是會成為聖人的！！你們！你們指認了我這個如此虔誠的聖人，你們才是罪人！你們死後，全部都會下到地獄裏去！！你們這些該死的混賬！！”
姜玉鳴不知道她在說什麽，只是覺得她的狀態有些不大正常，不由得蹙了蹙眉頭，準備先給她灌一碗符水試試。
這時，伊荼娜開口了。
“我們不是天使。”她看著那個滿臉快意的女人，卻說出了否定的話語。
她的聲音擴散出去，整個村莊都聽得清清楚楚：“你所祈禱的對象並沒有來救你，他是偽神。”
這個發言太過出人意料，一時間，整個村莊寂靜無聲，人們都呆呆的看著他們。
“如今在人間建立教堂的神，是趁著真神沈睡，而竊據神位的偽神。我們不是偽神的仆人，我們是真神的侍從。”
說到這裏，伊荼娜柔和微笑——而普通人類，沒有人能抵禦一個高階魅魔的笑容。
他們癡癡地看著她，只覺得她說的話語，就是真理：“請你們記住，很快，真神就會回歸神位，到了那時，就不會再有無辜的女子被指認為女巫，然後被隨意的溺死、吊死和燒死。正因為偽神貪婪而心腸狠毒，所以你們才會備受苦難——他以看到人類的痛苦為樂。等到真神回來，所有人都會過上平靜安寧的生活。”
這次最先開口的，是那個年紀最小的女孩。
她瘦小極了，很明顯可以看出營養不良，只有那雙眼睛，幾乎病態的大：“真的……？”
伊荼娜道：“當人間發生災難，偽神會說，那是因為那裏的人不敬他，而真神會去拯救危難之中的人；當人間發生病疫，偽神會說，那是因為那裏有女巫在危害人類，要把女巫抓起來燒死，而真神會去拯救生病的人；當人間發生饑荒，偽神會讓貴族們吃飽，然後說，餓死的人是在為上輩子贖罪，真神則會帶來足夠的食物，並教導人類如何種植。”
她說著，從儲物袋中拋出一張桌子，那張長長的桌子見風就長，落地時已變成了可同時容納好幾十個人吃飯的長桌。
然後，桌子上霎時出現了無數的食物。
原本還有些畏懼遲疑的人類頓時轟動了，他們爭先恐後的沖出家門，撲上長桌，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口吞咽起食物。
但修仙之人早已不吃五谷，哪裏會有人類的食物，所以那些只是一些可以讓人飽腹健體的丹藥，被蒙上了一層幻術。
姜玉鳴一直在一旁看著，此刻才開口道：“你能和他們溝通？”
“我剛才連接上了其中一個女子的神識，”伊荼娜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，笑道：“看了一遍她的記憶，就知道她的語言啦。師父需要嗎？”
“……”越是修為高深的修士，就越是抵觸被人隨意的觸碰神識，很多時候，修士的一輩子，也只有自己的道侶可以觸碰的那麽深——在雙修的時候。
由此可見，這是一件多麽私密的事情。
但想到伊荼娜修的便是神魂之道，對旁人來說親密至極的事情，對她可能就是隨意的一件小事，這讓姜玉鳴的心情時常感到很是覆雜。
最終他還是道：“……要。”
伊荼娜便笑瞇瞇的轉過身去，正對著姜玉鳴，捧住他的臉頰，抵住了他的額頭，閉上了眼睛。
姜玉鳴卻沒有閉眼。
只見女子美麗動人的臉龐近在眼前，他只要稍微擡起頭來，便能輕輕吻上她的臉頰，只要擡起手來，就能撫上她柔嫩的臉頰。
只是光天化日，眾目睽睽之下，他雖然心中發癢，卻絕不會做出這樣唐突孟浪的事情。
姜玉鳴咬緊牙根，移開視線，握緊了拳頭，艱難的忍住自己內心的騷動。
待到伊荼娜退開時，他也已經能夠明白，那些人類都在說些什麽。
什麽“真神”、“偽神”、還有些人在向他們祈求寬恕，總之亂七八糟的，讓姜玉鳴聽得直皺眉頭。
見狀，伊荼娜主動向他講解道：“這個世界，好像有一個修士，自稱為神，奴役人類，挑起了許多戰爭，殺戮那些不服從他的人。而且還動不動就將無辜之人說成是邪惡的化身，比如這些女子——然後將她們殘忍的殺死——這等喪心病狂之輩，我們豈能放過？”
姜玉鳴點了點頭道：“如此惡人，自然不能放過，但當務之急，還是得先探明清楚這裏到底是哪。”
他蹙眉道：“我記得我本是進入了樹林深處的，卻一轉眼就到了樹林邊緣，然後就到了這麽一個奇怪的地方。你呢？”
見沒能含糊過去，魅魔心中撇了撇嘴，面上卻仍是柔和平靜的：“我和師父差不多。”
“說起來，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麽？”
“師父還不是？師父來做什麽？”
“我是來找你的。”
“我是……來見故人的。”
姜玉鳴有些敏感道：“什麽故人？”
伊荼娜便微笑著看著他，回答道：“一個最近忙的不行，都沒空理我，和我說說話的故人。我就想著，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看看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麽？師父知道是誰了？”
姜玉鳴有些尷尬的幹咳了一聲道：“他沒有不理你。”
“是嗎？”
“他只是……有些忙而已。”
“忙了快一百年呢，有這麽忙嗎？”
姜玉鳴低聲解釋道：“師叔飛升成仙了，師父又要鎮守酆都，我一個人，實在很擔心哪裏做的不好，辱沒了他們的名聲……”
見狀，魅魔體貼的打斷道：“好啦，我知道的，你的壓力很大，我又沒有怪你。”
她凝註著他，片刻後垂下眼眸，抿了抿嘴唇，低聲道：“就是有時候，會有一點點寂寞。”
姜玉鳴心頭一熱，不禁握住了她的手，保證道：“等回去以後，我找機會多陪陪你。”
伊荼娜這才擡起臉來，望著他淺淺一笑：“可是你現在就在陪著我呀，若是我們一時半會不能回去……你是不是就可以在這裏多陪我一會兒了？”
姜玉鳴有些無奈：“伊荼娜……”
見狀，伊荼娜嘆了口氣：“好好好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，你有你的責任，八重雲天離不開你。”
她一字一頓，帶著調笑意味道：“代、掌、門、大、人。”
但聽她這麽稱呼，姜玉鳴卻想起了莊子真。
他那時疑心他們曾生出了別的感情，可還沒有證實，莊子真便已飛升成仙，而後伊荼娜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異常，他便也慢慢的將那些猜測放下了。
可現在她忽然如此喚他，倒讓姜玉鳴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——
她曾經，也會這樣巧笑倩兮，親昵的與莊子真開玩笑嗎？
她也會這樣叫他，代掌門大人嗎？
察覺到姜玉鳴的視線楞楞的看著自己，伊荼娜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：“怎麽了？師父？”
“沒什麽……”
姜玉鳴討厭這樣胡思亂想的自己，他將自己那些醜陋的嫉妒按回心底，嚴厲的告誡自己，師叔已經飛升成仙了，何必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？
見狀，伊荼娜好像有些疑惑，還想再問，但姜玉鳴已經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在迫近——
作為在最後一戰中，曾和熾天使正面戰鬥過的一員，姜玉鳴還記得那熾天使周身仿若能將一切觸之即燃的熾熱氣息。他猛地扭頭望去，卻見天空之上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無數的雲彩，雲端之上，已不再是一支天使小隊，而是一支大約有千百人的天使大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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